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钟瑞友：完善企业合规需抓实“六个关键点”
营商环境是企业生存发展的土壤，而法治是最好的营商环境。当前，世纪疫情冲击下，百年变局加速演进，企业发展遭遇到更多的实际困难。在此时代背景下，加快完善企业合规改革，持续激发市场主体活力，是检察机关践行依法能动履职要求、促进营商环境优化的关键一招，也是检察机关积极主动回应社会需求、服务保障共同富裕的应然选择。
最高人民检察院张军检察长指出，要“以检察履职助力构建有中国特色的企业合规制度”。浙江省金华市商贸经济发达，市场主体总量位居全省第二，具有极强的企业合规现实需求和实践前景。金华市检察机关科学把握“稳”与“进”的辩证法，先行先试，稳步推进，2020年9月，在全国率先推出《企业合规流程及文书指引》，为企业合规工作提供“闭环式”实操指引。制定《关于推进企业合规建设工作的指导意见（试行）》，会同市工商联、财政局等24家单位会签《关于建立涉案企业合规第三方监管评估工作机制的意见（试行）》，永康、东阳、浦江等地跟进出台细化举措，有效建构了企业合规的“金华样本”。
不容回避的是，在企业合规的实践探索中，仍然存在一些问题。一是挖掘“案源”不深，在侦查阶段，通过提前介入或沟通以尽早发现案源的情况较少。二是案件“类型”不多，涉案罪名集中在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、生产销售伪劣产品、串通招投标等。三是适用“主体”不广，多集中在小微企业，对大中型、跨国型企业的适用较少。四是综合“考量”不够，企业合规案件上报审批时，由于受理时间较短，对量刑情节的了解不够深入，同时对企业生产经营状况、未来发展前景等亦了解不够全面。五是机制“配套”不足，合规审查、合规监管、合规评价等亟需建立一套既能普遍适用又符合个案特色的标准体系。
问题是时代的声音。为有效应对企业合规面临的现实问题，应深化“能动司法检察”，坚持理论和实践相结合，以改革思维、创新理念、务实举措，重点抓实“六个关键点”，不断推进企业合规工作行稳致远。
第一，加强统筹协调，抓实“一体发展”之关键。推进涉案企业合规改革，组织谋划和责任传导起“牵头抓总”作用。对内，整合区域力量强“内功”。跳出“企业合规是经济犯罪检察部门工作”的惯性思维，建立涉案企业合规“一本账”，检察长带头办理企业合规案件。金华市检察院在各区县创新设立检察涉企案件治理办公室，形成强大履职内力。对外，突出联动协作借“外力”。要胸怀“国之大者”，主动融入地方工作大局，及时将企业合规工作向党委政府汇报沟通，在职能部门的协同下开展工作，不搞相互分割、各自为政，并注重引入专家学者力量，共同参与涉案企业合规工作的设计与推进，实现司法和行政在制度、政策、手段上的有机融合。
第二，拓展合规案源，抓实“精品办案”之关键。遵从于“拓案源-精办案-护企业”的逻辑进路。一是拓展案源。毋宁涉案企业规模如何，只要其认罪认罚、能够正常生产经营、承诺建议或者完善企业合规制度、具备启动第三方机制的基本条件并自愿适用的，均可开展合规。二是精品办案。树立精品化办案意识，将每个企业合规案件作为精品案件、典型案例来办理，真正做到“办理一起案件、辅助一些企业、规范一个行业”。三是特色护企。在合规形式上，要遵从实际、因企而异，在“范式合规”之外，可创新《企业合规风险意见书》形式开展“简式合规”，以及针对行业性、普遍性违规风险点以检察建议、检察专报形式开展“类案合规”，助企重新焕发生机。
第三，坚持从严把关，抓实“高效监督”之关键。一方面，加强合规案件启动前审核。重点加强内部、层级审核把关，确保案件层报审批前，充分理清基本犯罪事实、涉案当事人所起所用、是否具备从重或从轻的量刑情节、认罪悔罪态度、开展合规的意愿和能力、第三方监管组织及考察期限的设置、是否有不适合开展合规的案外因素等要点。另一方面，优化第三方监管评估机制。发挥第三方监管在评估涉案企业合规改革中的基础作用，检察机关对第三方专业人员名单予以审核，确保监督评估的专业性；加强对合规计划、第三方评估结论的审查把关，落实巡回检查、第三方组织组成人员回避、涉案企业合法权益保障等制度性要求，避免出现“虚假整改”“合规腐败”。
第四，推进诉源治理，抓实“司法康复”之关键。要秉持客观公正立场，充分运用不批捕、不起诉等案件处理权能、羁押必要性审查以及社会治理类检察建议等职能，为企业合规治理提供精准有效的检察助力。要发挥合规听证功用，合规考察期满，及时组织召开听证会，邀请涉案企业、第三方监管组织代表、听证员等共同参与，研判企业是否达到合规要求，最大化释放司法善意。要能动做深“司法康复”。用好检察“工具箱”，就案件“背后”的问题，提出行业治理或社会治理意见。如东阳市检察院立足办理的串通投标系列案，牵头住建等部门出台《建筑施工企业投标合规指南》，推动房屋建筑和市政基础设施项目建设工程招投标领域的行业治理。
第五，构建合规生态，抓实“多维融合”之关键。一方面，理论与实践共融。在企业合规办案实践基础上，加强合规理论课题研究，推动办案成果向理论成果、制度成果转化，并结合区域之间的“同”与“异”，探索更多可借鉴、可复制的经验，形成企业合规工作样板。另一方面，肌体与部分共融。企业合规是一个“大肌体”，需讲求规范性、完整性、体系性，建立“刑事合规、行政合规、主动合规”三位一体的合规工作体系。而对于合规中企业面临的实际境况，要分类施策，避免“一刀切”。如针对面临市场禁入等严重行政处罚的企业，检察机关可以适当方式向行政机关提出从宽处理的建议，帮助企业避免因丧失经营资格而重新陷入经营困境。
第六，聚焦数字化改革，抓实“数字赋能”之关键。深刻践行检察大数据战略，依托数字化改革手段，向科技要生产力，为企业合规增添动能。就此而言，金华市检察院探索研发“企业合规一件事”多跨应用场景，打造企业合规应用平台，建立涉企案件数据研判中心、企业合规案件流转中心、法律服务中心和社会治理中心，将企业行政监管数据、日常生产经营数据、第三方监管数据等导入平台，构建涉案企业合规事项“数据池”，集成提供涉企法律服务，实现企业合规案件的线上闭环流传和全流程重塑，让企业享受“司法红利”，汲取数字检察的智慧力量。
（作者：浙江省金华市检察院党组书记、检察长钟瑞友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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